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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上世紀60年代,應金富參加汽車培訓班時的照片。 李江帆 攝圖為上世紀80年代,應金富和兩位徒弟在汽車連的合影。 李江帆 攝圖為應金富老人養成了每天早晨練劍的習慣。 李江帆 攝
  中新網阿拉爾5月7日電(李江帆)1964年,為了滿足兵團團場經濟發展的運輸需求,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一師組建了運輸連,年輕的應金富從一名鋼鐵廠動力工轉身成了一名卡車司機,在兵團的幾十年中,他雙手緊握方向盤,一路看到了團場從地窩子到現代化樓房,從坎土曼到現代農業機械的變化。
  從鋼鐵廠動力工到卡車司機
  1959年,年輕的應金富在老家浙江嵊州一所中專學校學習畜牧業,生活過的平淡但愉快,這年年底他就要中專畢業,接受分配參加工作,但也是在那一年,哥哥的探親卻改變了他的一生。
  1959年,在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一師鋼鐵廠工作的哥哥回家探親,自1956年哥哥去新疆參加支邊建設,已經三年沒見過哥哥的面了,兄弟兩個一見面就黏糊在了一起,已經成為鋼鐵廠生產股長的哥哥向自己的弟弟講起了兵團的生活。
  “才去了三年,哥哥就成了工人,還靠自己的技術當上了領導,在老家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家裡人就讓他帶著我去看看。”
  浙江世代相傳的拼搏精神和闖盪精神,讓剛剛完成中專學業的應金富在次年跟隨哥哥來到了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一師。
  “當時到廠里,就直接當上了動力工,這一部分主要管的是整個廠子的動力供給,需要一定的文化知識,當時中專學歷的人還是很少。”
  時間飛快的跨度到了1964年,經歷了三年自然災害的新中國將生產重點轉移到了最基本的農業生產上,“當時的情況是,我們這裡的農業生產物資奇缺,尤其是柴油,這是最要命的,沒了它團場的一些機械就沒法跑,怎麼談生產,我們的運輸連就是在那個背景下成立的。”
  1964年,農一師決定關閉鋼鐵廠,鋼鐵廠工人分流到各單位繼續參加工作,而應金富這批技術工人,也因才施用的到農一師運輸營繼續參加軍墾建設。
  “1964年下半年,我們就跟著教練學習駕駛技術,一輛汽車三個人,我們的教練是上過朝鮮戰場的,技術很好。”
  到了1965年年頭,農一師自己大規模培養的第一批汽車駕駛員終於可以出師了,應金富作為其中一員興奮的同時,也倍感壓力。
  步步驚心的甘溝和吊死崖路段
  1965年,應金富終於可以親自駕駛汽車了,但第一次任務還是讓他心頭一緊,“當時安排去大河沿(現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火車站所在地,當時是南疆物資的一個中轉站)拉物資,一聽就有些懵了,我們才剛剛自己開車沒幾天,就接到跑長途的任務,還是很緊張的。”
  緊張歸緊張,但任務還是要完成,應金富所在的這批學員兵,在一位老駕駛員的帶領下,20輛汽車浩浩蕩盪的向大河沿進發。
  “當時我們開的是吉斯150(前蘇聯生產的一種卡車,滿載為4噸),這車密封條件差的很,減震幾乎沒有,開上100km就要下來檢修,不然的話,就要拋錨”,應金富介紹說,到大河沿的不到1000公里路程,當時往往兩天才能開到。
  相對於較差的車況,讓應金富更為緊張的還是那時的路況,“當時的公路大部分是土路,開著車走在路上經常是塵土飛揚,口罩、風鏡都是他們的標配,駕駛員的裝備和飛行員一樣。”
  這個時候,老人跟我們談起了最讓他心悸的甘溝段,甘溝段是南北疆要道G314的“卡脖子”路段,全程70公里,高程介於 1200m~1900m之間,公路沿線地形起伏大,路線布設沿等高線繞溝盤梁布設,在建設之初的那段時間,經常發生崩塌、滑坡、溜滑、落石、泥石流、碎落。
  應金富告訴記者,最讓人為難的是,走南疆只有這一條路,不走也得走。如果以往路段是塵土飛揚,那進入甘溝才知道什麼叫步步驚心,“當時的公路非常窄,錯個車都十分困難,路面很破,到處是坑,特別是那種“搓板路”,連續顛的,五臟六腑都要換個位置,這還不是最驚險的,主要是這裡的路很陡,拐彎很急,很考驗駕駛員技術,如果一路上不松剎車,剎車極易失靈,一旦失靈,就車毀人亡,我們還開玩笑的叫做‘舒服了’。”
  應金富介紹說,當時為了保證甘溝段的運行安全,司機們通常都要提前打開擋風玻璃開車,戴一個大風鏡,裹上大棉衣,開完這一段往往都是現實版的“兵馬俑”。
  “沒辦法呀,為了視線好,這是不得不想的辦法”,“當時為了保證行車安全,在甘溝段,駕駛員們經常選擇凌晨行車的辦法,因為車子不行啊,中午行車,車子發動機容易出狀況,在這段車子出毛病,那可是要命的事。”在那段時間,凌晨兩三點爬甘溝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在談及這段經歷時,應金富語言詼諧幽默,真是不得不佩服這位老軍墾的勇氣。
  “這還不算險的,烏庫公路(烏魯木齊到庫車)上有一段叫吊死崖的地方,那才叫險。”那是1971年的冬天,為了趕路程,應金富放棄走大路,選擇走烏庫公路,同行的還有一位趕去烏魯木齊的同事,“吊死崖,是在懸崖上鑿的一段連接路,也就一兩公里長,但十分的險,為啥說它險那,一邊是刀削一樣的山壁,一邊是300多米的深谷,路面也就3米寬,為了安全,當時上邊打炮眼的繩子都沒卸掉,一連串晃蕩著,就因為這一段,司機們一般都選擇繞路,我的那位同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著看著就臉色發黃,我趕緊停車,掐人中,灌開水,緩了1個多小時才緩過來。”老人一邊向我們講述這段經歷,一邊用手比划著路況。
  苦中作樂的開車趣事
  相對於甘溝和吊死崖這些驚險的記憶,應金富說,“其實,當駕駛員還是有很多趣事的。”
  1971年元旦,放假休息的應金富接到了一個特殊任務,“上面說有40個人在阿克蘇,要去把人接回來,接到任務我就犯了愁,車子最多只能裝20多個人,這咋辦,想來想去,我就去機務連借了個拖拉機拖鬥,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去了阿克蘇。”
  這一路上,應金富的發明引來了路人的熱議,“這是啥車,還跟火車一樣兩節節”,邊說應金富也不禁笑了起來。
  在成為大家熱議焦點的同時,寒冬行車的應金富卻有著自己的苦惱,“那時候的車,又沒有現在的空調,人在駕駛室里一呼氣,擋風玻璃就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所以冬天的時候車子跑的跟蝸牛一樣,一個小時10公里都跑不到。”這樣的車速讓坐在後面車斗子里的40為乘客大為不滿,“冬天天氣太冷了,誰都想早點回家。”
  “這個時候,我就想起了,修車的噴燈還在,要不然用噴燈噴擋風玻璃試試”,於是一幕邊用噴燈邊行車的滑稽場面出現了,這種無奈的創舉在之後還使用了很多年,那次執行任務回來,應金富的臉上和鼻孔里全是黑黑的,但用他的話說:“能看到大家安穩回家,自己還是很高興的。”
  多年的辛勤工作,讓應金富練就了高超的駕駛技術和修理技術,遇到最難的任務他上,遇到最艱苦、最危險的任務他上,1973年,由於保持多年行車安全和任務完成準時高效,應金富榮獲了一次個人三等功,就在那次授功大會上,剛剛別上大紅花準備上臺發言的應金富又接到了任務,“一輛團里到上海大修的車子,在庫爾勒出故障了,要派一名技術過關的駕駛員去把車子接回了”,於是,大紅花還沒來得及摘的應金富,又踏上了搶修車輛任務的路上……
  閑不下來的老軍墾
  如今,應金富和很多一起在這片土地上奮鬥過的戰友一樣,留在了這片土地上,兒子和女兒也在他的要求下,最終留在了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一師阿拉爾市,正應了那句話,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
  “年輕人一定要有股拼勁,我們剛到運輸營的時候,一個老駕駛員為了激勵我們,就天天說我們這不行那不行,我們不服氣,晚上就點著煤油燈去琢磨、去練習,終於有一天他的車壞了還得要我們去修,我一直是這麼做的。”
  退休後的應金富一直沒閑下來,年輕時候形成的那股韌勁越來越強,2005年,他和幾個老伙計一起成立了老年門球隊,又當教練又當裁判,兩年後的2007年,他和他的隊伍獲得了一師老年運動會門球前三甲。
  最近,老人有迷上了太極劍,每天早上8點鐘他準時起床,放著音樂在房子里勤加練習,“今年,我們的健身隊要得冠軍”,老人信心滿滿的說道。  (原標題:“汽車兵”應金富:把青春獻給屯墾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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